一个陶响球的千年回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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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星海/文
4 I3 E$ I" F( z' N& u4 r; g    陶响球，是一种原始乐器，也是目前为止发现得最早的声音玩具。出土的陶响球都是陶质的球，中间是空的，里面装有弹子或沙粒，摇动时哗哗作响。文中的这颗陶响球出土于张家港市东山村遗址、两座崧泽时期房屋遗址的红烧土下。其中一座房屋是迄今为止崧泽时期已发现的最大房屋。
3 A$ J) u, Y  _    陶响球“看到了”当时的生活场景* l& A( n8 y) u/ j
   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，张家港市南沙乡东山村，用遗址定格住了一幅5000余年前先祖的生命画卷。挟裹着厚重历史尘埃的遗物，仿佛越过数千年前的时空，残留了这片土地上先民存留的气息。4 U3 P# X; x- `. |
    在东山村遗址出土的数百件文物里，红烧土下一个陶响球开始温情脉脉地讲述千年前的记忆。$ p$ m$ N; D$ D7 x5 e
    它不是一个身份多么尊贵的物品，专家认为，它是一件儿童玩具。数千年前，也许它曾多次被抓在一个三四岁孩童的手里，摇得哗哗作响。而它出土于两座被火灾烧毁的千年房屋的红烧土下。就这样，定格了5000余年前先民的生活场景。) W& |. ^5 q, u1 _, N* w& {$ r
    与这个陶响球连系着的5000余年前的东山村，是一片丰沃的土地。; [# _4 ^+ h" [
    学者从今天东山村遗址周边的地貌向5000年前推测，这是一处濒临长江、依附山地的理想居地。) I! S$ E& A1 Y! w, G
    当时，这里应该是一个较大范围的丘陵山岗地带，树木茂盛、丛林密布，又阻止了长江的南侵。学者在遗址的生土层孢粉植物蛋白石分析中发现，水稻叶片泡状细胞植物蛋白石含量较大，这说明了遗址所在的这片山麓平原在当时温湿高，早已有野生水稻出现。这里无疑是先民栖身的最佳居住地。先民们可以狩猎、捕鱼、采集……在这里可以获得丰沛的生活物资。' V, q8 L% w, P: e
    于是，先民开始在这块土地上建造自己的住所。( t( N0 e7 j$ N, \
    在东山村遗址，一个5000余年前的火灾现场，两座倒塌的先民房屋，凝固了我们想要了解的历史信息。* {8 _( g8 r+ x1 i* n8 O* H
    这两所房屋位于遗址中区，被大火烧塌，泥墙被烧成砖块一样的红烧土。其中一座房屋面积超过50平方米，另一座南北长超过14米，东西宽近6米，总面积达85平方米，是崧泽时期已发现的最大房屋。即便从房屋的规模上看，已经可以捕获5000余年前先民的阶级分层迹象。4 n5 s. Z* g2 U4 h4 s
    而就是这两座房屋，“泄漏”了当时的建造工艺。
6 f! T7 f. u  i" Y    这是一种被称为“木骨泥墙”的技术。建房时，第一步是用比碗口还粗的树干搭建框架，第二步是筑墙，先用手指粗细的树枝或者竹枝在树干间构筑篱笆墙，接下来在篱笆上糊一层草伴泥，架火烤干后再糊一层草伴泥，再烤干，最后用茅草苫上屋顶。这样建造的房屋坚固而防潮。% s6 b7 \1 l, F# f. l# R1 x
    这颗陶响球也许“看到了”整个过程。5 M) u& b! G: m% K- v/ H
    陶响球散发出先民的“舐犊情深”+ Y$ \  j0 W" Q* K% S% T
    红烧土掩埋的不只一个陶响球，大量的陶豆、陶罐、纺轮和石锛等展示了一幅生活场景——主人在火上架起陶釜，烧煮着食物。5000余年前先民的食谱比我们想象的丰富，因为5000余年后，地层中仍遗留着瓜籽、桃核、杏核以及类似苹果、橘子等水果的果核，以及大量的鱼骨和细小的兽骨。而女人们用纺车编织着家人穿着的衣物，纺轮上也许因为图腾崇拜刻着蝌蚪的图案。% j9 Q; O) O+ v
    那个陶响球就握在这所房子的小主人手里。可它和这所房子的主人一样，都不知道他们未来即将面对的命运。
& T7 k3 ^$ O" Z0 [" a6 H    导致房屋倒塌的应该是一场意外火灾，因为，从学者清理的现场看，没有主人搬家的痕迹。可这场大火的原因是什么呢？是意外或者人为？我们不得而知。& H  I  f$ s) C3 M: T
    尽管5000余年前的东山村有着世外桃源般的丰沃土壤，然而，学者们却认为，当时的先民们未必过着田园牧歌式的美好生活。人类社会的爆发式发展、人类扩张带来的资源紧张，也许让部落之间的竞争加剧、彼此征战不休。学者认为，人类靠自然养育、最无忧无虑的“童年期”在当时已经结束，先民从此要在与自然以及与人类自己的争斗中开始生存竞争。2 l2 u% `6 d  [% |  m; ]6 F5 z9 B& t
    所以，这两所倒塌的房屋与那个被红烧土埋没的陶响球究竟经历了什么？我们仍在好奇。0 ^/ \' l& \+ U, z, V9 u5 T* x
    但是，这个陶响球是在5000余年前倒塌的房屋内最温情的发现，因为，先民与我们一样有着共通的舐犊情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