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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夏麦饼香

缪克/文
$ m. k% u2 c& Z0 K% @# K    “立夏见三鲜。”长江边的波浪似乎这时最先感应到夏的声威,齐齐捧出“河豚、鲥鱼、刀鱼”江边三鲜,这些来自大江出产,鲜得你找不到舌头。% w1 S, H' S5 {* \5 w) k# k! H- S
    沙上的江边还有鲜灵灵的素三鲜,是同样有特色“吃局”。立夏时节,太阳渐渐直射,气温增高,走在太阳下,感觉热辣辣的。勃郁的四野作物生长旺盛,看看大田,庄稼到处密实欢腾。经过一个冬天和一个春天酝酿和生发,大自然最后奉献出成熟的鲜美,沙上青嫩活鲜的东西就排着队来了。竹笋,地底下刚刚拱出来,嫩得一掐一兜水,这水就是鲜,把一个春天都融在里边了。蚕豆呐,最土气了,也许正是这股泥土气,才招人爱,油汪汪青碧碧一盘端上来,清凌凌叫人舍不得下筷子。照样狼吞虎咽,还忘不了加一句:“鲜是吊吊你胃口,辛苦又一年…… ”这支队伍中排在后面,一点也不张扬的是新麦饼。
0 l( p2 q7 U) w6 k# n6 X4 o  ?    麦饼有的地方叫“麦蚕”,因其胖胖的麦粒如丰蚕而得名。这些都是土得掉渣的名字,麦饼,大家对它太熟悉了。麦饼属土,其貌不扬,青里夹黄,黄中显焦。似乎美好的事物更重在内质。它一点也不讲究的外表却招来赞不绝口。前边三鲜只是独香的话,青麦饼就是众香。一家制作,前村后圩就有人吸着鼻子说:“呀,麦饼,好香。”村里有人说过,咬着青麦饼,打他九十个耳光也不放。* d0 l" @! V6 b! e3 p! a
    试着找找资料、看似名不见经传,却有正式名号,叫“碾馔”,大麦灌浆已足,馋着这一口的采穗揉籽炒熟做成“碾馔”。清代西周生的《醒世姻缘传》第三十六回里说:“沈裁的婆子拿了一盒樱桃、半盒子碾馔、半盒子豌豆,来看晁夫人。”小说观照出17世纪江南的社会风俗,“碾馔”就是麦饼。
7 t1 e+ j( [, ~7 h    往俗里说,沙上人说得更叫人明白易懂,叫“麦质囵”饼。当年都是盘泥巴的,穷得只有巴掌大一块地,一畦畦料理得山青水秀的,春末夏初长得一崭齐的麦子,蕴在朝朝白雾里吸乳灌浆。这个时候采来做食吃,异常的清香扑鼻。但“歇一早,一餐粥”。要养足了再收割,哪个愿意快上场了去吃那青嫩头呢?在沙上真的去弄米吃的不是家里掲不开锅的,就是不好好过日子的败家子,那要挨人点脊梁骨说道的。当然总有人弄点吃吃的,譬如地里挖个地塘,平个地育种,那麦就要先割,就有青麦饼吃了。
. {. v: G. G# `% J" g( @8 z    上世纪有个时期重视农业。一到春末,人人动手,处处积肥。竟年年使家家户户尝到这儿独一份的美味,且没有哪个会戳人后背说道。这时正逢麦子扬穂老绿转黄,上边叫积肥,自然要在麦田中大开肥塘。那灌足了浆汁的麦子一小块一小块被刈去。一个村开五六个肥塘,还不家家都能分到一份?
' \) t+ w5 x! Y. h/ H! e5 R    于是,沙上平静的村子里带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。年轻汉子用长长的叉袋装割下的麦穗。在平整的场上抡圆臂膀“噼噼啪啪”地甩打。五月迷澄的橡花飘撒时节,村里到处响着欢声笑语和噼啪之声。在这乐章中的劳动还只是第一步,把甩打好的青麦吹去麦売,剩下饱绽的青粒。这种劳动无劳累可言,却自然欢乐,又是集体行动,气氛谐和。这大约在《诗经》可以找到它的影子,沙上农村这时的劳动成了人与人谐和,人与自然的合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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