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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朝寺庙文脉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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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东吴赤乌之后的二三百年,佛教得到进一步发展。到了南北朝时期,佛教盛行于大江南北。尤其是南梁皇帝萧衍笃信佛教,大建寺院,甚至三次到庙里当和尚修行,极大地影响了社会风气。上有所好,下必甚焉。于是江南一带兴庙建寺之风越刮越盛。唐朝诗人杜牧有诗曰“南朝四百八十寺,多少楼台烟雨中”。张家港境内的凤凰永庆寺、金村永昌寺、鸷山法轮寺、庆安净居禅院等就是在那个时候建造起来的,属于“南朝四百八十寺”之列。
  河阳山麓永庆寺。永庆寺原名大福寺,坐落于风景秀丽的河阳山,始建于南北朝时梁大同二年(536),由梁侍御史陆孝本舍宅而建(见《永庆寺志》)。陆孝本的详细事迹已无考,但从散见于志书以及家谱的记载可知,陆孝本德行高尚,服侍母亲十分孝顺。为了满足母亲诵经念佛的愿望,在家中专门辟出后院作为功德院,让老母亲在此焚香敬佛,修身养心。母亲去世后,陆孝本便把功德院捐献出来,改建为寺庙,成为河阳山一带佛教信徒敬神拜佛的场所。寺庙初建时并无大名,直到唐代才正式定名为大福寺。宋代更名为永庆寺,时在公元1008年。(见清代戴元美《代钱宗伯受之重修永庆寺疏》)
  永庆寺虽然僻处常熟县城的西北隅,但依托风景秀丽的河阳山,空气清新,环境幽雅,所以成为文人学者理想的研读学问之处。相传苏州地区第一位状元、河阳山人陆器,年轻时就曾在寺内文昌阁刻苦攻读,并有当地才女李十三娘红袖添香,在一旁伴读。河阳山至今留有状元读书台等古迹,并发掘出“唐状元陆器妾李十三娘之墓”的碑石。唐代常熟四高僧之一常达,也是在永庆寺苦读经书,修成正果的。他早年在永庆寺剃度受戒,终日与晨钟暮鼓、青灯黄卷为伴,学成发迹后,手持一钵,云游天下,博采众长,佛学功底炉火纯青,声名远播大江南北,成为江南佛学界一代名僧,后来担任常熟兴福寺(当时称破山寺)住持。但他不忘发祥之地,所以在永庆寺留有古迹“高僧常达拜经堂”。
  岁月沧桑。永庆寺虽在一千多年中几经毁损,几经修葺,但依托河阳山地区的秀丽景色和深厚的文化底蕴,庙宇规制不断扩大,影响极为深远,竟积淀下不少名胜景点。据《永庆寺志》记载,永庆寺有内八景、外八景之说。内八景是三潭、四井、古桧、空榕、秀峰、醴泉、丞相墓、状元台,外八景是湖下书声、坊基酒肆、莲荡游鱼、桑岸啼鸠、港口渔歌、柴场牧唱、松林落照、精舍飘幡。在这些名胜古迹和文物景点中,最吸引游人的莫过于“寺之三绝”。
  所谓“寺之三绝”,一是肉身菩萨。相传永庆寺建寺不久,从东海漂浮来一段香木,上面端坐一位已经圆寂的和尚。此僧状貌奇古,容颜和蔼,须眉飘拂,栩栩如生。寺内僧众认为是佛祖送来的贵客,于是连忙将和尚遗体连同香木小心翼翼安放到寺内宝殿,周身用胶漆固定,制作成“肉身菩萨”,供奉在大殿正中,接受信徒香火膜拜。方圆百里的善男信女闻讯纷纷前来祭拜求签,多有灵验。二是天然石井。石井在河阳山秀峰之巅,实际上是一处约有2尺见方的泉眼。泉水清冽甘甜,即使大旱之年也不枯竭,地方百姓称之为“圣井”,志书上称作“醴泉”。石井旁有一方平整的岩石,当地百姓称作磨刀石,相传每逢农历五月十三,关云长就会下凡到此磨他的青龙偃月刀。三是八株古桧。相传古桧是南朝梁代昭明太子萧统亲手种植,数百年来枝叶繁茂,树干交缔,如翔龙怒虬,煞是壮观。至明末清初,仅剩4株。虽然雷电将其中一株劈为两半,而古桧依旧顽强生长,葱笼苍翠,成为山林一大奇观。
  由于永庆寺有众多名胜古迹,故引得历朝历代文人墨客来此探幽觅趣,吟诗作赋,见之于《永庆寺志·题咏》篇的诗就有三十余首,其中不乏享誉文坛的巨擘名家之作。如元代杨维桢(1296~1370),曾专程到河阳山游览赏景,并写下七律《游秀峰吊陆状元》:“河阳山色画图开,绝壑悬崖亦壮哉。华表不闻仙鹤语,醴泉曾引凤凰来。玉鱼金碗皆黄土,石兽丰碑长绿苔。独有桓桓丘垄在,秀峰相对读书台。”除了杨维桢,还有晋陵李湛、石城温革、临海陈基、江阴贡修龄以及里人徐恪、缪昌期、钱陆灿、钱朝鼎等名流雅士,均在此留下脍炙人口的诗篇。

  金村古迹永昌寺。永昌寺位于著名古村金村境内,“本名潘祁庙,梁普通三年(522)建”(见《重修常昭合志》卷十一《祠祀志》),何人所建已无考。当时的潘祁庙供奉潘祁、丕王、土地三座神像。据近代学者金鹤冲先生所撰《金村小志》称:“金村,宋之潘祁村也。又名太平乡永昌里,太平、永昌皆仍唐宋旧名。”可知永昌寺在初建时叫潘祁庙,唐宋以后改称永昌寺。
  元朝末年,永昌寺毁于兵燹,香火寥落。至明朝初年,金村士绅金醴泉出资重建庙宇,恢复旧制,寺院香火才逐渐兴旺起来。
  明朝万历年间,吴县新科进士范允临因久仰金村“水土清淑,风俗纯朴”、“永昌寺乃一方之精蓝”,专程到金村游览。应僧众之邀,范允临欣然题写“永昌禅院”庙额,为一时之盛事。以后金氏子孙相继修葺、扩建永昌寺,至清代乾隆十年(1745),金培元在大殿之后建造地藏殿,寺院规模更加扩大,声誉日隆,千年古刹永昌寺由此成为常熟北门外著名寺院之一。
  乾隆四十四年(1779),清奉直大夫、吏部主事姚大勋应金培元之子金舆晖请求,撰写《永昌庵地藏殿碑记》,以表彰金氏行善积德、捐修庙宇的功德。碑记对当时永昌寺的状况有如下描述:“殿供大士像,为一方香火之所归。旁列客堂、寮舍、庖湢之属,条理井井,竹木秀野,庭院清泌。”当时永昌寺之风貌可见一斑。
  据志书记载,永昌寺僧人在诵经念佛之余,爱好吟诗作画。可考者有两人:一是真彻,字歧嶷,俗姓陆,太仓人,于乾隆末年从常熟三峰寺来到永昌寺,擅诗词,更能画芦雁兰竹;一是真诠,字志大,何方人氏不详,从常熟维摩寺入主永昌寺,善画梅竹及蟹,工诗,著有《半学斋诗抄》。清代同治年间诸生金染香,号石顽老人,有感于永昌寺僧人善画墨竹,曾写有《题改庵上人墨竹册首补永昌庵图》七律一首:“楼台烟雨久销沈,况感沧桑入苦吟。此自老僧肝肺出,槎牙一尺势千寻。分明苦竹护禅房,图展风生飒飒凉。我自寻诗人礼佛,好求古迹话沧桑。”
  鸷山名刹法轮寺。法轮寺位于西徐市西面的鸷山南麓,据《重修常昭合志》卷十一《祠祀志·寺观》称:“梁天监间僧宗印建。”亦即法轮寺是在梁代天监年间(502~519),由宗印和尚所建。可见其建造时间均略早于永庆寺和永昌寺,是南北朝时期张家港境内建造时间最早的庙宇。另据纂修于元代的《重修琴川志》记载:“法轮寺在鸷山岭下,绍兴九年移于今所,未详原建何地。”也就是说,法轮寺初建时并不在鸷山脚下,在南宋绍兴九年(1139)才搬迁到鸷山南麓。
  因岁月磨蚀,又历经兵燹,至元末明初,法轮寺毁坏得仅剩断垣残壁。明洪武五年(1372),由寺庙住持胜行和尚重新建造。永乐二年(1404),智昶和尚增建地藏殿和法堂、山门。到了清康熙年间,屋舍再次破损不堪,又有德全和尚主持大修,但因修复工程要耗费很多资金,德全和尚竟未能完成修葺大业而西归。由于法轮寺属一方名刹,因此曾有中峰寺、广福禅院、赵庄庵三座寺庙归属到其名下管理。
  旧志关于法轮寺发展沿革的记述很简略,倒是文人墨客留下了不少游览鸷山和寺院的诗文很值得后人玩味。其中,定居于港口程墩(时称陈墩)的明代兵部郎中、山东按察副使杨仪(1488~1558)在炎夏六月夜游鸷山,写下游记名篇《游鸷山记》。文中描写法轮寺四周“苍松千障,修竹万竿,寺后百步皆丛筿灌木,夹道如堵。忽有大石如削,负土而出,岩之上又有磐石覆之,势将倾堕,景甚奇也”(见《海虞文徵》卷十一《记三·山水》)。这段文字对法轮寺前有苍松修竹、后有奇石危岩的幽美环境描写得细致深刻,使读者犹如身临其境。
  更令人有回味余地的是明代清官徐恪所写的《游鸷山用壁间韵》七律诗:“香刹深藏紫翠坳,岩亭长见薜萝交。翻经叶上虫书字,挂衲枝头鸟寄巢。谁似金山留赐带,先参玉版向齐庖。日斜茶白林间响,疑是松门过客敲。”由于此诗生动描述了翠坳香刹、薜萝岩亭、枝头挂衲、茶白林响等山间村野的寺庙风光,引得文人相继步韵和诗。进士、南京吏部尚书吴一鹏步徐恪诗韵撰《鸷山寺》和曰:“台阁参差枕涧坳,长松落落晚阴交。鹿衔细草奔平野,鸟带残阳认旧巢。骚客漫题留石壁,老僧清供出齐庖。五更侧耳西风里,听到寒钟第几敲。”此诗进一步描述了坐落于山坳涧流之上的寺庙台阁和骚客题壁、老僧供斋、西风寒钟等一幅幅古刹画境,可谓与徐恪原诗的音韵意境珠联璧合。又有诗人龚复澄再和徐恪诗云:“谁将兰若补山坳,四壁松萝紫翠交。廿载旧游僧结社,半空清响鹤归巢。华岩听讲来方丈,茗碗分香过客庖。犹记月明清夜永,悚钟隐隐隔林敲。”此诗不仅写景,还追忆了诗人与寺僧结友廿载、共品香茗,在月白风清之夜听钟赏景的难忘印象(以上均见《海虞文徵》)。
  而今法轮寺已荡然无存,连奇石遍布、风光幽雅的鸷山也因采石开山而几成平地。然而古人当年所写的优美诗文,作为河阳山地区风土景物和历史文化积淀的重要组成部分,却给后人留下了无穷的回味和想像的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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